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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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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居

本來前頭就摔過一次,又鬧自殺,這次又滿身是傷的在小巷被發現。對貴族家來說這算是洋相出盡,好心的公爵心懷愧疚,只讓女兒在家裏安心養傷。

腿上到處都是紗布,下人幫忙把她的床擡到了床邊,這樣她至少可以看看窗外的風景,書架也離她更近,佩拉反覆思考著那天伊克裏斯說的話,他說他愛自己。而且那天算伊克裏斯來找自己了嗎。

佩拉遙望著窗外——那裏當然看不到她想見的人。

“佩拉。”門打開,是公爵走了進來。“孩子,你還好嗎。”

佩拉揚起微笑:“我很好,爸爸。不過只是待在床上果然還是有點無聊啊,不過也沒辦法,我知道錯了,害腿受了那麽嚴重的傷。”

公爵不清楚伊克裏斯的事情,只當是自己讓女兒陷入了極度抑郁的狀況,連現在佩拉說話依然容易前言不搭後語,到底她是個不擅長說謊的人。

“等腿好了,再出去玩吧。”公爵安撫著女兒的情緒,坐下舒了口氣,“佩拉,孩子,你有什麽想要的嗎?”

“嗯?”

“你的成人禮也……我想至少補償你一下。”

“沒有什麽……啊……”佩拉一驚,“可以給我一座小城鎮的房子嗎,我想先搬出去住。”只要順利躲到伊芙和某個男主達成好結局,自己沒準就可以順利活下去。

“佩拉……”公爵沈痛地呼喚著這個名字。

“爸爸,拜托你了,我只是想一個人出去住一陣子,很快就會回來的,而且我還沒有離開過帝都。”

一座小城鎮的房子,這對公爵家當然不算什麽負擔,公爵傷心的是他認為自己的孩子因為過分的傷心選擇離開自己身邊:“多久?”

“最多五年。”佩拉報了個數字。她實際知道不需要五年,伊芙可以輕而易舉攻略任一男主角,五年只是她想的最壞的躲避時間。

“好吧。我會為你安排妥當。”

“謝謝你,爸爸。”佩拉說,“我會想念您的。我可以給爸爸寫信嗎。”

公爵的身子猛地顫抖:“當然可以。”

南方的小鄉鎮,沒有帝都那樣繁榮的地帶,只有幾個小型商業街,不過風景很漂亮,而且這個地帶除了領主家,沒有比佩拉更身份顯赫的貴族,她不必刻意討好誰。

佩拉把頭埋進晾衣桿上的棉被裏。

“小姐,不要又在這裏睡著哦。”旁邊的艾米麗苦笑著把衣裙晾好,她已經懶得告誡自家小姐貴族不應該做這些事情了,搬過來三個月,佩拉的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,公爵也常常寄來信件禮物和資金,她們的生活非常愜意。

“艾米麗。我晚上想吃奶油派。”

“不是說減肥嗎小姐?”

“偶爾一次沒事的啦。”

太陽很舒服,佩拉在棉被裏享受著客觀來說並不存在的太陽的香薰。家裏的情況她多多少少能通過父親的信件得知,看來伊芙選擇的攻略對象是皇太子殿下,父親作為中立派對女兒和皇太子走太近頗為苦惱。佩拉安撫他,讓他相信伊芙的選擇。

德瑞克倒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。父親也很頭疼他的婚約對象,他好像總是對這種事很淡漠,提不起什麽興趣,萊納德對年輕女性的追求接受度就高多了。

——佩拉,我也很擔心你的婚姻。

父親在信中如此寫著。

——我就算一生不婚也無所謂。

佩拉寫下這句話,腦中卻揮之不去某人的影子。

她並不在乎結不結婚的,但她得承認,結婚是建立穩定關系最好的證明。比起結婚,她其實更想要被愛,直到現在她都這麽認為。

不知道伊克裏斯現在在做什麽。

伊芙選擇的應該是皇太子這點讓她安心不少。至少她不會直接知道伊克裏斯是否和誰在一起。艾米麗做的派很好吃,佩拉喜歡吃甜的,總催她多放砂糖,外面都買不到這麽甜的東西。因為父親給的資金很充足,一開始也安排了仆人,這個家裏攏共有四個收尾,三個廚師,艾米麗以外還有兩個女仆。艾米麗的父母也跟著住過來,夫妻倆負責管家。

整棟房子雖然比不上公爵府,在平民看來也是華麗非凡,比自己當年那個出租屋舒服多了——而且不必擔心房租問題。

一切都好像夢一樣,真希望就此不會醒來。

剩下只需要伊芙和皇太子結婚,自己等劇情結束後再回去,然後享受餘下跟爸爸以及艾米麗的人生。

她東倒西歪地走在街上,果然穿稍微高點跟的鞋子就感覺走路不舒服——這個國家就不能發明下運動鞋嗎,她在以前都是穿運動鞋的,男性的鞋子還好,女性的鞋子堪稱災難。

一輛馬車停在她的側邊,這樣的小城鎮很少見到這樣裝潢精致的馬車,上次見到還是領主家的少爺出門?但這輛馬車上面好像沒有他家的家紋,是哪個別的地方的貴族人家來這落腳嗎,看著車門打開,裏面伸出來的手讓佩拉想不到其他任何,她震驚地看著車內:“伊克裏斯。”

“上車。”伊克裏斯和記憶中一樣瘦,但是打扮考究了很多。

佩拉警惕地看著車內:“為什麽你會在這裏?”伊克裏斯抓住她的手臂,佩拉於是上馬車,坐在他的對面。

“那是什麽?”伊克裏斯盯著她身邊的紙袋看。

“禮物。”

“給誰的?”

“我的朋友艾米麗。馬上就是她的生日了。”艾米麗是她的貼身女仆,伊克裏斯不會對這個名字陌生,何況僅僅是女性名這一點就足以他放松,他打量過去,佩拉的氣色不錯,也完全看不出受過傷。

伊克裏斯嘀咕:“我找了您很久,聽說您搬去了別的城鎮,最近才知道具體的位置。”她確實讓公爵保密了她的行蹤,這裏也算比較偏僻的地方。

“為什麽沒有下人跟著你。”他繃緊神經的聲音好像他現在還是佩拉的騎士。

佩拉回答:“因為是給艾米麗驚喜禮物,我怕多一個人知道跟艾米麗打小報告。”佩拉本來低著頭,忍不住地把視線移到伊克裏斯的方向:“你還好嗎。”

“我已經得到了帝國授予的爵位。”

“這樣,真了不起。”佩拉說,“平民要得到爵位很不容易。”

“啊……”佩拉楞了楞,“你被伊芙甩了,所以來找我了嗎?”等她想到這個可能時,本來心不在焉的語氣鼓起精神來。

“佩拉,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你會一直這麽思考,但是,我愛的是你。”伊克裏斯像從前一樣拿過她的手在臉頰上摩挲。“我只是和伊芙做了交易而已,她現在達成她的目的,我們的交易成立,我不會再對她有過多的牽扯。”

“如果你不愛她,那佩拉能給你什麽?”

“她下個月會和皇太子訂婚。”伊克裏斯的咬字很清晰,“她答應我只要我找到你,就以皇太子妃的身份把你待的地方劃為我的領地。”

佩拉的手抽搐了下:“你告訴她了嗎?”她真的害怕讓伊芙發現她的所在,雖然那位很善良,但她的潛意識告訴自己不應該也不願意被伊芙知道,再拉回主線去。

“還沒有。”伊克裏斯說。

佩拉念念有詞:“實際上,你和我說你是被她甩了我沒準還更安心。”

“為什麽?”伊克裏斯驚慌失措地把頭擡起來。

“證明現在我對你還挺有用的,而且就算有過一個阻礙也不見了,很難再有第二個阻礙了吧。”佩拉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麽,伊克裏斯盯著她:“佩拉,我愛你。”

“伊克裏斯。”佩拉把喉嚨裏的話頭奮力擠了出去,“是我愛你。”

“如果你直接告訴我,你還想從我身上獲取什麽,我也會心甘情願地為你做的,因為我愛你,我是個比娼婦還下賤的女人,娼婦是為生活所迫滿足別人的需求以換取明天的自尊和生命,我是完全自甘墮落地希望被你利用,就連搬來這裏的每天每夜,我幾乎都在想,我甚至想過仇恨你,但你一來找我我的仇恨就一掃而空,我對你的愛就是這麽下賤。如果你明明白白告訴我你需要我哪裏,我或許還痛快很多,可你說你愛我,我實在是不安。”

“如果我相信了你的愛情,你沒準就會像之前那樣,又找到別人,離我而去。”

“佩拉。”伊克裏斯開口阻止了她瘋癲一樣的陳述,“我一直都是因為愛你,我愛的只有你。”

他陰森森地訴說起來:“我把馬克·亞伯特……”他報出了一串人名,“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都殺了,所以你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嗎,可以相信我愛你了嗎。”

“我沒有想過讓你做這些事情……”佩拉的聲音帶著哭腔。她面部的肌肉抽動著,分不清是哭泣還是在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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